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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被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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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被蟄

好在裴應川對這香味十分敏感,由他帶路,兩人走了幾十米,那香味才濃郁了一些。

不過還未等秦二郎聞到那香味,他就先看到了不遠處一株桂花樹。

“裴大哥,原來是一株桂花樹啊。不過這樹上都沒有什麽花了,你是怎麽聞到的。”

“許是那時候恰好有一陣風,把香氣送了過來。”裴應川來到那桂花樹的周圍,仔細打量。

這株桂花樹有些小,開花的時間也不太對,可能是受山裏的氣候影響。裴應川沒有研究過桂花,他從花瓣的顏色猜測這應當是一株金桂。

他圍著這株桂花樹轉了一圈,觀察它的長勢。

秦二郎也跟著他走來走去,“裴大哥,你是要把這株桂花樹挖回去嗎”

“都快入冬了,挖回去這株桂花樹也活不成,不如讓它在這裏安穩入冬,等到明年春天若它還活著,我就折根枝條回去扡插。”

觀察完畢,裴應川折下一小段還開著花的枝條,準備帶回去給孟冬。見他如此,秦二郎也小心地折了一小截。

“那還是先做個記號吧,開春後草一長起來就找不到這個地方了。”秦二郎說道。

“也是。”裴應川掃視一周,取了些枯藤準備編織成繩子待回去的時候系在樹杈上。

秦二郎走遠了些,邊走邊搜尋,也想找到些什麽好東西,只不過走了不久只看見了一株奇形怪狀的枯樹。

“枯樹不如一半砍了做柴火,一半扔到進來時的地方做標記。”說罷他圍著枯樹上下打量一圈。

他將周圍的雜草全部撥開,確定好下刀的地方,而後舉起柴刀一刀砍下,半腰粗的枯枝應聲而落。

然而他這一砍,卻砍出了一件讓他後悔的大事。

被砍斷的不僅是那枯枝,還有枯枝裏一個海碗那麽大的蜂巢,除去散落一地的枯葉,地上還留有一些蜂巢碎屑。

原本正在越冬的蜂群被這動靜重新喚醒,不一會兒蜂巢前就趴著好幾團的蜂子,已有幾只飛出巢穴探查敵情。

“天啊,裴大哥,快跑!”秦二郎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蜂巢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喊了一句救命便連忙擡腳溜走。

可惜的是蜂巢已被破壞,蜂群在此刻全都蘇醒過來,傾巢而出,準備進攻。

裴應川離他有些距離,聽到秦二郎喊救命時他就立刻朝那邊看去,等他發現背後的蜂群時已經過了最佳的逃跑時間。秦二郎和憤怒的群蜂同時竄到了他的面前。

現下兩人什麽都顧不上了,只能扔了手中的東西一路狂奔。

秦二郎一邊逃跑一邊同他解釋。“裴大哥,這蜂子在我砍下的枯樹裏做了窩,早知道它們在裏面我就不砍了。”

“沒有早知道了,快些把頭捂好,先跑回去再說。”

“嘶。”裴應川覺得額頭上好似被叮了一下,他這一分神步速就慢了下來,幾秒後便覺得脖子又是一痛,另外一只蜂子追了上來。

旁邊的秦二郎卻是更慘一些,他跑在裴應川後面,額頭,頸部,甚至背上都有痛感。幾乎是一路慘叫。

兩人都受不了這折磨,一股氣跑了一刻鐘直至快跑出林子才把蜂群甩在了後面。

確認身後再沒有飛舞的蜂群,裴應川這才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蹲坐下來。

“好了,它們沒追上來,二郎”

秦二郎正癱在地上大口喘氣,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又痛又癢,一摸腦門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

“二郎,你臉上被蜇了好幾處,不要亂動,我看看。”秦二郎臉色都紅了,裴應川生怕他再出什麽事。

“我頭上好癢,胳膊也癢,你呢,你被蟄的地方怎麽樣了。”

裴應川在他頭上紅腫的地方仔細觀察,沒有看見蜂刺,說明蜇他們的應該是黃蜂,需要盡快擠出毒液。

秦二郎也學著他的樣子給裴應川擠毒液,好在裴應川就被蜇了兩處,三兩下就擠完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秦二郎身上的傷口,裴應川將紅腫的地方都擠了一遍,“二郎,現在沒有清水,被蜇的傷口需要盡快沖洗。”

“沒有水……哎喲,那我們得快些跑回去,要不先用我的口水塗一塗。”秦二郎覺得額頭越來越疼了。

“算了,薅些草擠出汁液塗抹也行。”裴應川沒有理會他的貧嘴,就近薅了一些無毒的植物,擠出汁液塗抹在他的傷口上,而後又將秦二郎雙手雙腿都細細查看了一遍,確認所有傷口都處理完畢。

處理完秦二郎的傷,裴應川忽然覺得身體忽然湧上了一股熱度,被蜇到的皮膚隨即變得瘙癢無比,他立刻低頭背身讓秦二郎查看。

“裴大哥,你這裏起了好多疹子,還是快些回去吧,我身上也難受,去找溪哥兒……”

說話的間隙,兩人都覺得有些頭暈惡心,裴應川後頸部起了一小片的疹子,他們也不敢再耽擱。

待趕到溪哥兒那裏時,他們兩人俱是一副虛弱樣子,裴應川脖子上的紅疹蔓延成了一片。

這番慘相讓何錦溪驚訝不已,幸好今日他爺爺也在家裏,不然這樣嚴重的蜂毒他還沒有把握處理。

“快些進來,你們先用這井水沖洗,我去把我爺爺喊來。”

“爺爺,有人被黃蜂蜇了,很嚴重,您快些去看看。”沒等何大夫聽完,何錦溪立刻去了藥房把之前做好的各類消腫止痛的膏藥全都拿了出來預備著。

何大夫聽此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筆去門口查看。

裴應川和秦二郎將被蜇的傷後一一展示給何大夫看,好消息是他們倆處理得及時,蜂毒並不嚴重。

當然也有壞消息,何大夫說日後幾天秦二郎的臉會紅腫不消,又疼又癢。至於裴應川,他似乎對蜂毒過敏,身上長出來的蕁麻疹會一直瘙癢不止,需要很長時間才會消失。

他們兩人難兄難弟,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裏去。

何大夫問了他們有沒有其他異常感受,而後讓何錦溪去煎藥,又給他們各開了止痛消腫解毒的膏藥,需要每日塗抹。

秦二郎每塗一次便疼得齜牙咧嘴一次,“裴大哥,是我拖累你了,怪我砍樹時沒有看清。”

“誰能想到那枯樹樹幹裏會有個蜂巢,此事並不怪你。”裴應川額頭上起了一個紅色的腫包,後頸處那個傷口不嚴重,沒什麽感覺,只是那麻疹一動便又疼又癢,讓他連扭頭都困難。

“唉,我們的柴火怎麽辦。”秦二郎還惦記著他的柴刀和柴火。

“我稍後回去把背簍帶回來。”

“裴大哥,秦二哥,你們兩個還是先留在這裏,過後還要觀察你們的狀況。至於那背簍,你們告訴我位置,我托隔壁的大叔幫你們帶回來。”

何錦溪放下剛煎好的湯藥,示意他們服用。

秦二郎只得連連點頭,“好好好!”

裴應川拿起他那一碗藥,“溪哥兒,麻煩你了。”

“可要我去通知小雙和冬哥兒,你們還需要在這裏待上幾個時辰。”

“不用了,我才不想讓小雙看見呢。”秦二郎哀怨地喝了一口藥湯。

裴應川看著何錦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而後問道:“溪哥兒,若是過些時辰我們一切無恙,是不是能提前回去。”

何錦溪收回秦二郎的藥碗回答道:“若是我爺爺看後同意,你們就可以早些回去。”

“那就好。”裴應川也不再多說,一口喝盡了碗中的湯藥。

何錦溪收完碗告別離去。

塗了藥膏又喝了中藥,裴應川這才覺得傷口處的癢痛感消失了一些。

看著對面秦二郎面目紅腫的樣子,他不免有些同情,“二郎,先別撓了,若是撓破了,日後會留疤。癢只是一時的,疤可是會留一輩子。”

“好吧。”秦二郎決定了,在傷好之前他白天都不會出門,省得被別人看笑話。

“早知道當時就脫了衣服蒙在蜂巢上,讓那群黃蜂都飛不出來。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唉,連蜂蜜都沒見到先被蜇了個滿頭包……”

聽著他的碎碎念,裴應川看向草屋的方向,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一絲焦急。他怕耽誤久了孟冬會擔心他。

事實上現在的孟冬還真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他的一顆心都撲在了做冬衣上。

給衣服填充棉絮也是一件細致活,填多了衣服會鼓起來,填少了就不保暖。他買的舊棉絮並不算多,只能緊著用。

想著裴應川會經常出去幹活,孟冬就給他的那件多填了些棉絮。

填完之後,他又一一收口,把布料拼接處縫得嚴嚴實實的,確保一絲棉絮都不會露出來。這樣,兩件厚薄合適的冬衣就做好了。

孟冬先試了試自己的那件,饒嬸子手藝精湛,這衣服穿在他身上雖然大了些,但是並不會感受到鉆風,還是一樣的合適。孟冬高興極了。

他拿出另一件也在身上比畫了兩下,有些擔心。不知道裴大哥穿起來合不合適。

兩件冬衣被他細心疊好,先收了起來。

做完這些後,他又立馬將之前裴應川送給他的花布拿了出來。之前去鎮上時他買了一些彩色的絲線,正好可以拿來給小雙和裴容做發帶。

那些花布的紋樣都很素雅,孟冬先拿在了手中欣賞一番。他在想,裴大哥是不是也喜歡這樣素顏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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